作為風電產業的核心參與者,風力發電場對自身所經營的事業并不抱有絕對的信心。“無論如何風能電力只是傳統發電能力的一種補充,電力集團對風電和火電的待遇是有差別的。”某風電場員工告訴《中國經濟和信息化》記者。
據電力行業內部人士透露,內蒙古鄂爾多斯(14.66,0.04,0.27%)市薛家灣某火電站員工月平均工資達5000元,而同一電力公司的風電站員工月平均工資不足3000元,并且風電站員工多駐扎在遠離市區的山地,工作環境極為艱苦。
目前多數風電場處于虧損狀態。除五大電力集團投資的風電場之外,還有其他投資方投資的風電場。目前內蒙古風電運營企業共計有60多家,這些企業都在為風電外送“被限行”而感到擔憂。
因為入網困難,非五大電力集團運營的風電場電能損失更多,某電力新能源公司在內蒙古輝騰席勒草原風電站3個多月的時間里因棄電而損失近億元,而巨資投建的風力發電設備正在草原的狂風中快速折舊。
電網逆水行舟
與風電場一樣因風力發電無法入網而“鬧心”的還有各級電網公司。風電無法上網被許多人歸咎于電網的不合作,電網公司在這場狂歡中看起來像是個不和諧的忤逆者。
對于內蒙古風電機停轉事件,國家電網一直保持緘默,但國家電網的信息發布平臺“國家電力信息網”日前指出:“凡是國家正式批準的風電項目,接網率在90%以上,而地區級規劃的風電項目,接網率不到60%。風電的發展一定要和國家的電網建設相適應。”
顯然國家電網也對無序建設的風電項目頗有微詞,同時也不愿把入網困難歸因于電網自身。
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副所長李俊峰指出,“內蒙古等個別地區出現風電棄風現象,一方面是特殊天氣原因造成的,另一方面是電網建設滯后、調節能力不足造成的。”
近期,國家發改委兩次到內蒙古考察風電外送事宜,并且下發通知,要求國家電網統籌全國電力市場,盡快提出有效消納風電的方案。然而,國家電網至今仍未交出答卷。國家電網下屬的華北電網一位不具姓名人士表示,在風電發展過程中,地方的主導力量強大,當時國家電網較少參與,最后導致了電網脫節,現在想要并網存在很多難題。
“風電有效入網不僅有技術上的障礙,還有經濟效益的考量,這涉及電網改造,還要整體改變發電方式的協調與調度制度。”中國社科院經濟研究所程錦錐教授告訴《中國經濟和信息化》記者。
在風能發電、太陽能發電產業中存在的輸送困難問題,甚至被歸因于電網分離。
“電網分離后,新發電方式多由發電廠創造,但與電網接入的考慮卻被忽略了。”中國電力科學研究院某專家告訴《中國經濟和信息化》記者。
雖然地方政府極力斡旋與國家電網之間的合作關系,但收效甚微。國家電網無意為無序發展起來的風電場埋單,國家電網相關發言表明了這樣的態度。
“要解決風電棄電問題,不能只對相關主體提要求。如何保障各個利益群體的利益,值得政府認真思考。只有設備制造商有一定的利潤,發電企業有一定的效益,電網公司有一定的激勵,才能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風電的可持續發展才能夠實現。”國家電網宣傳部某負責人表示。
就在3月4日,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胡春華一行與國家電網總經理劉振亞在京舉行會談,會談中雙方談及內蒙古風電項目發展,內蒙古自治區兩個待建的千萬千瓦級風電基地輸電規劃也已納入東北電網“十二五”規劃中。
但雙方并未就如何解決已建成的風電產能外送問題進行討論,一位接近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人士透露,跟地方電網公司的協作也許是最后的選擇,但這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同樣會面臨諸多困難。
內蒙古電力集團作為內蒙古地區的電網運營公司,對于風電入網困難有著切身體會。該集團總經理張福生表示,內蒙古屬于供電大區,但是并不屬于用電大頭,尤其是冬季,自治區的電力需求基本屬于生活用電,火電電能就足夠使用。
內蒙古自治區寒冷的冬季決定了供暖用電基本只能靠火力發電,這就會造成風電閑置,而這是一年中風電電能最為強勁的時候。
據張福生介紹:冬季午夜之后,內蒙古電網通常最低負荷約1230萬千瓦,其中火電供熱機組供電1200萬千瓦,留給風電的余量負荷所剩無幾。
原因還不僅限于內蒙古火電電量已完全滿足需求。由于某些風電場選址偏遠,就連當地電網在試圖接入時都感到困難,這也是風電入網困難的原因之一。
北方聯合電力公司一位工程師向《中國經濟和信息化》透露,有的風電場選址只考慮風能最大化,而不考慮輸送電成本最小化。1公里的輸電線建設需超過50萬元的成本價,令電網公司望而卻步。
一半是火焰
地方政府:風電“虛火”引燃者
風能發電行業并不都是冰冷的海水。與風電運營企業以及電網公司形成鮮明反差的,是那些對發展風能產業充滿熱情的地方政府和風能設備制造商。
而在燒這把火的過程中,地方政府扮演了“引火者”的角色。幾乎在每一項風力發電建設工程中,都能看到地方政府忙前忙后的身影。
從引進投資者、說服銀行放貸、設備招標、施工者招標、扶植地方設備廠家到協調電網與電廠合作,地方政府幾近無所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