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形成了政府補貼格局下的上網電價體系,開始向市場化運作過渡。新能源相對傳統化石能源的最大區別在于其分散性和不穩定性,造成的結果就是產出效率低、制造成本高,沒有補貼就沒有新能源事業。2009年7月,國家頒布《關于完善風力發電上網電價政策的通知》,設定了0.51—0.61元/千瓦時的風電標桿上網電價。而光伏企業在2011年以前,幾乎百分之百依靠世界光伏電站安裝大國的扶持政策。直至2011年8月,《關于完善太陽能光伏發電上網電價政策的通知》開啟了光伏企業分享國內市場的時代。可以說,2005年《可再生能源法》的誕生奠定了風電、光伏發電的生存基礎,2009年和2011年關于上網電價的規定提供了其發展的空間,是中國風電、光伏發電從“事業”向“行業”質變的元年。
關鍵設備和技術仍需進口,核心競爭力正在逐步提高。風電、光伏產品的生產事業是作為世界新能源產業鏈的加工環節進入中國的,其早期發展的結果就是關鍵技術和設備依賴境外。據《中國風電發展報告2010》介紹:風電已經有一套比較健全的風機制造供應鏈,包括幾乎所有主要部件的制造生產基礎設施,但是某些關鍵零部件還需進口。在光伏產品生產行業,從產業鏈看:多晶硅原料提純的核心技術和設備生產還主要依賴國外;鑄錠設備的國產化率和單機產能已經較高;切片、電池片和組件設備基本還需進口。但隨著中國風電、光伏發電業的生產能力、經濟實力不斷提高,技術研發和具有獨立知識產權的生產能力也在提高。風電大功率產品的生產能力已經走在國際前列,率先生產出了5MW的風電機組,6、7MW的已在研發之中。光伏發電產品的核心技術——光電轉換率在實際的規模生產中也已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電站建設都曾經歷一擁而上、野蠻生長的亂象。由于中國的風電、光伏發電業的發展建立在國家扶持政策基礎上,并非完全市場化的經濟行為,投資規模與最佳效果相互影響的傳導效用因此大為衰減,容易出現計劃缺失,形成不必要的浪費。回顧其電站建設初期,歷史鏡頭展示著相同的畫面:2010年初的甘肅小城瓜州和2011年中期的青海邊城格爾木,中國西部的荒原上,先后出現了幾十家風電、光伏發電電站同時上馬,各大公司跑馬圈地,占地為王的瘋狂景象:西部機票一票難求,專業人才一人難求,專業安裝隊伍嚴重短缺,誰給的報酬高就給誰干。結果導致風電場事故2011年屢有發生,酒泉風電基地65%的問題源于風機饋線電纜頭施工安裝不合格。缺少合理規劃、利用行政手段一擁而上的短期行為,必將為中國新能源事業的發展帶來后患。
新的階段正在開啟,扶持政策到了謹慎時刻。2011年對中國風電、光伏發電業來說,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年。持續、高速發展后的上攻乏力,問題的集中暴露,行業的慘烈競爭,風電的從嚴管理和光伏發電扶持政策的陸續出臺,都在顯示一個初創行業以追求數量為代表的階段結束,一個經過調整、實現經濟性,以追求質量為代表的時期正在到來。國際上,以德國、意大利為代表的歐洲光伏發電安裝大國也開始抑制安裝量,下調補貼幅度,新能源事業在世界范圍開始了冷靜發展時代。回顧中國風電、光伏發電的發展,國家對新能源政策的掌控基本是成功的,既低成本地培育了世界規模最大的風電、光伏發電事業,又未因市場的沖動而過分影響政策的穩健性,增加國家承擔的成本。觀察當前,政策的出臺開始趨于謹慎。2011年下半年,一方面收回了地方政府50MW以下風電場的審批權,另一方面要求所有風電場進行低電壓穿越能力改造。2012年1月,國家能源局局長劉鐵男在全國能源工作會議上表示,實施“十二五”規劃第一批規模為3GW的太陽能光伏開發計劃。分析人士指出,這意味著繼風電之后,光伏發電也列入了國家統一規劃。總之,新能源的發展是一個動輒成百上千億投入的全新事業,政策的出臺事關重大,允許試錯,但絕不允許出現大錯。在風電、光伏發電開始進入一個全新階段的時刻,選擇謹慎的態度一定優于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