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的兩難境地
近來,微信圈里滿是霧霾的段子:“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在路口牽著你的手,卻無法看見你的臉。”“遛狗不見狗,狗繩提在手,見繩不見手,狗叫我才走!”類似這樣的夸張搞笑又無奈的段子數不勝數,含義婦孺皆知。正如有人說的,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社會發展和經濟建設過早地透支了我們賴以生存的環境。隨便翻開一座城市的歷史,隨處可見磚瓦平房變高樓林立,油燈蠟燭變燈火璀璨,交通基本靠腿變私家車滿街。發展和進步仍在馬不停蹄地繼續,而城市繁華透支掉的環境要如何補救卻成了難題。電力工業作為國民經濟發展中最重要的基礎能源產業,陷入了兩難境地。
人們開始反思,如果連呼吸都變得奢侈,發展到底該怎么繼續?
無法舍棄的電力
占電力結構最大比例的火電恰恰是高排放、高污染的源頭之一,而水電、風電、太陽能、潮汐電站的發展又受限諸多,難以平衡供需。隨著我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各行各業對電的需求量不斷增加,電力銷售市場的擴大又刺激了整個電力生產的發展。毫不夸張地說,時至今日,從發展的角度看,電力已經是工業、農業、軍事、航空、教育、醫療乃至所有現代化建設的空氣。誰能離開空氣生存?
人類早已離不開電。習慣了自動化和現代化、習慣了夜里萬家燈火的眼睛能夠重回漆黑一片嗎?有問卷調查顯示,為了留住藍天白云,過半的受訪者表示愿意為環境做出讓步和努力。理論總是相對簡單:我們的交通步伐可以慢下來、我們的衣食住行可以從簡、經濟建設工業發展太宏觀我們可以不介意;現實卻是殘酷的:手機、網絡暫時的中斷讓我們焦躁不安;夜里幾分鐘的黑暗都會讓我們抓瞎;十字路口暫時壞掉的紅綠燈足以造成交通事故;許多工廠企業數秒鐘的停電損失動輒上億。
面對這種矛盾,在人類能夠自由呼吸的環境下,電力建設能夠找到它的新空氣嗎?
清潔空氣從哪來?
作為一名電力工作者,筆者曾經在山西省、湖北省的火電廠和大亞灣、秦山、海陽核電站工作。山西,是筆者的故鄉,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達3000年,被譽為“華夏文明搖籃”。
然而,在為祖國各地源源不斷地提供煤炭資源和電力供應的幾十年后的今天,如果你到過山西,尤其是電廠、煤礦所在的城鎮,你就會看到,道路兩旁的白楊樹葉只有在雨后才能短暫地褪去臟兮兮的外衣,露出鮮嫩的綠色;無論清潔人員多么努力,城市的公交座位永遠落滿塵埃……
湖北某個電廠,是作為扶貧項目而建的。筆者初去時,雖然工業、商業匱乏,經濟落后,卻欣喜地發現,電廠附近的水塘里竟然有白鷺、白天鵝;附近山上的杜鵑花開的奪目;更妙的是,夜里隨處能看見歡樂舞蹈著的螢火蟲……三四年之間,當地火電帶動地方經濟建設翻番、房地產、交通、商業飛速發展的同時,白鷺、天鵝、螢火蟲卻不知所蹤……
第一次去大亞灣核電站工作時,它已投產多年,那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環境仍能讓人眼前一亮。秦山核電站、正在建設中的海陽核電站也是同一番景象。
隨著核電站的建設與投產,周邊地區經濟飛速發展、城市建設一片繁榮的同時,仍保持著天藍水碧,甚至還派生出許多核電相關的旅游業,給當地百姓帶來極大的實惠。然而,可惜的是,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大眾的心理顧慮長期存在,核電的發展受到諸多限制。
核電同行們和大眾一樣,聽到切爾諾貝利、三里島、日本福島核事故時,也深深地心痛不安。即便如此,人類卻未曾膽怯,探索、研究和發展的腳步從未停止。正如所有的新技術、新領域在最初的發展都難免付出代價,而人類總能反敗為勝,用智慧最終掌控全局。所有質疑的源頭在事故原因揭秘后,隨著技術層面的不斷深入研究逐漸打開。為了徹底揭秘并更好地掌控,核領域的工程師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資金,核電技術得以不斷進步發展。
時至今日,第三代核電已經充分考慮了各種危險因素及事故可能,從宣傳科普到縱深防御、從人因分析到安全設計、從細小偏差到極端事件,都在朝著安全無死角的方向進行。對于事故后的各種可能,更是做到未雨綢繆,從設計、制造、預防、維修、防御,各個環節更是進行了嚴防死守。當然,百分百無差錯是夸海口,但百分百努力,百分百合理、健康安全發展是絕對可實現的。
所以當2014年APEC期間中美達成碳排放協議后,核電行業發展回暖成為必然。因為在“發展”與“環境”相互糾纏、百轉千回后,實踐會證明,核電是能讓二者自由呼吸的一股“新空氣”。我們不能放棄城市繁華燈火璀璨時代發展,也愛青山秀水草碧天藍,更想要輕松自由的呼吸,那么就讓我們從清潔核能開始,讓核電發展為祖國電力建設、工業發展帶來一股清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