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維斯塔斯公布2020年年報，疫情之下，整體表現差強人意。收入增長超過20%，但息稅前利潤率卻降至歷史最低的5.1%。與此同時，2020年也是維斯塔斯的變革之年。并購海上業務、涉足項目開發、模塊化生產和零廢風機持續推進，三管齊下不僅將改變了維斯塔斯的發展方向，也會帶動行業悄然發生變化。
風機賣個寂寞，服務綻放花火
國內風電搶裝兇猛，掩蓋了國際市場的火熱。
2020年，維斯塔斯實現營業收入148.19億歐元，連續兩年同比增長超過20%。其中86%來自電站解決方案業務（主要是陸上風機銷售、EPC等），年度生產量、交付量還是在手訂單均超過17GW，表現十分強勁。但受到貿易壁壘、行業競爭、全球供應鏈漲價以及疫情對物流的影響等因素，這部分業務的息稅前利潤率低至歷史性的3.1%，增收不增利。
圖1維斯塔斯歷年收入結構及毛利率
與大多數國內主機廠家賺取短期設備銷售毛利的策略不同，維斯塔斯的盈利模式一直是通過短期賣風機換取長期賣服務的業務機會。在設備成本上升的背景下，這一業務模式的合理性更加凸顯，值得國內同業借鑒。
受產業鏈全球化、碳中和政策影響，未來全球風電新增裝機將會持續景氣，設備成本不會一馬平川地沿著學習曲線持續下降。相關行業的需求增加、局部地區的搶裝、疫情等因素都可能引發核心材料和關鍵部件的價格上升。縱然是行業龍頭，同樣面臨成本不可控的難題。如果主機廠家始終以風機銷售為收入和利潤的主要來源，個體業績波動幅度將會強于行業均值，呈現順周期特征，并非資本市場樂于見到的場景。
相比，在設備具有穩定運行歷史、可靠性高的情況下，長周期運營維護服務成本的可控性和毛利率極高。適度放手短期不可控的風機銷售利潤，抓緊長期可控的服務利潤，是更為明智的選擇，有利于平穩穿越周期，換一夜暴富為20年的細水長流。周期長、范圍廣、保障程度高是維斯塔斯服務業務的核心特征。
圖2維斯塔斯歷年服務類型結構
維斯塔斯的服務業務主要包括AOM2000-5000，數字越大，保障范圍越多，利益綁定程度越深。過去幾年中，服務品種越來越向高等級集中，AOM4000以上的服務范圍占全部服務裝機比例超過90%。從服務期限來看，截止2020年底，維斯塔斯服務訂單平均剩余期限約為9年，最長可達30年。
這不僅為客戶收益確定性提供了定心丸，也是維斯塔斯自身長期業績的壓艙石。2020年，維斯塔斯成為全球首家服務規模超過100GW的機構，范圍覆蓋全球71個國家和地區的117GW風電項目，收入超過20.55億歐元，息稅前利潤率達到史無前例的27.6%。
圖3 2020年維斯塔斯各大洲服務業務布局
名義毛利的質保挑戰
風機設備的毛利率常常被算錯和高估。
對于一般消費品來說，毛利=售價-產品成本，一旦確定不會更改；但風機設備壽命長達20年，一般存在2-5年的質保期，質保期內主機廠家仍然存在運營維護、部件更換的義務。因此，以銷售時點價格和設備生產成本來計算的毛利率只是名義毛利率（如15%-25%）。
在此基礎上，主機廠家一般會在產品銷售收入確認時點基于歷史和同業經驗，以當期收入的一定比例（如3%-6%）預計質保期內產品質量保證支出，整體計入銷售費用和預計負債；質保期內實際支出與預期支出的差額還需在質保期內據實調整（如1-2%的差異）。受此影響，某一年銷售的風機設備的實際毛利率，需要在質保期結束、甚至更晚（如未能順利出質保）才能最終確定，但這一更為全面的毛利率口徑容易被市場忽略。
2020年，維斯塔斯遭遇了一次質量滑鐵盧。
二季度以來，瑞典、澳洲、美國風場當中維斯塔斯機組由于葉片故障引起停機、葉片脫落或倒塔事故頻繁見諸報端。經過根因分析，維斯塔斯在全球范圍內停止了約150臺相關風機的運行，并為升級、維修和更換葉片增加撥備產品質量保證金1.75億歐元。此舉不僅使得產品質量保證從收入的2.3%上升到4.7%，也直接導致了二季度毛利率同比下降7.8%和凈利潤虧損。
國內市場，2015年搶裝保電價的32.97GW風機設備已經在2020年集中到達出質保時點，真實毛利將在今年年報中得到校驗。而針對2020年搶裝之下的72GW，主機廠家是否足額預提產品質量保證、以及風機設備的運行質量和真實毛利率也需要引起行業關注。
靜水流深 變革之年
能源革命和產業更迭之下，傳統主機廠家都在求新求變，維斯塔斯也不例外。
為加強海陸業務整合，維斯塔斯在去年年末收購了三菱重工在海上風電合資公司的剩余股份，從而實現并表。因此，2021年開始維斯塔斯的資產負債和業務收入將會擴容，但由于海上業務仍然處于凈虧損狀態，集團整體盈利可能出現短期陣痛。
此外，維斯塔斯加大了在可再生能源項目開發方面的投入，2020年不僅專門成立了開發部門，還出資5億歐元認購了哥本哈根基礎設施基金（CIP）25%的份額。項目發電收入和投資收益將成為2021年之后新的盈利增長點，并有利于風機銷售和服務業務的協同。
而維斯塔斯正在持續推進的零廢風機和模塊化開發生產模式，將會對行業產生更為深遠的影響。風電是碳中和的解決方案提供商，也同樣需要受到碳中和約束。退役風機處理和回收將成為世界級的問題和商機。
目前，維斯塔斯風機平均可回收率為85%，其中葉片和輪轂的回收難度最高，2019年可回收率僅為42%。在風機大型化趨勢下，葉片輪轂的重量以及在設備中的總體比重均會上升，進一步增加回收難度。維斯塔斯希望通過更換材料、可拆卸工藝等方式將葉片回收率在2025年提升至50%、2030年提高到55%，最終在2040年實現零廢風機的目標。
2025年之后，國內也將迎來首批集中退役的陸上老舊風機，但業主尚未預提足夠的棄置費；在環保意識加強的背景下，未來新項目招標階段即可能需要明確風機退役處置方案、并提倡使用環保、零廢風機。為此，國內主機廠家也需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盡早開展零廢風機的研究與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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